6月12日，上海市人民检察院召开新闻发布会，连续第十二年发布《2023年度上海金融检察白皮书》（以下简称“《白皮书》”），全面盘点2023年该市金融犯罪案件情况特点，深度剖析案件中反映出的监管“缝隙”及新型犯罪手法法律应对不足等问题，并立足法律监督职能提出对策建议。
金融犯罪案件情况特点
从案件数量看，2023年，上海金融犯罪案件和涉案人数在高位运行中继续呈现小幅下降。上海市检察机关共受理金融犯罪审查逮捕案件553件884人，受理金融犯罪审查起诉案件1043件1927人，主要包括破坏金融管理秩序类犯罪764件1306人、金融诈骗类犯罪143件276人、扰乱市场秩序类犯罪136件345人。案件量和人数继续呈现下降趋势，案件数下降14.37%，涉案人数下降6.64%。
从案件类型看，2023年，上海市检察机关受理审查起诉的金融犯罪案件共涉及19个罪名，与2022年相同。其中，受理案件占前十的罪名发生变化，不同罪名发案趋势差异较大：非法吸收公众存款、集资诈骗等部分罪名案件变化幅度不大，总体以存量案件为主；金融诈骗类犯罪案件总体数量有所回升，集资诈骗案、信用卡诈骗案分别较去年增长17.54%、42.86%，贷款诈骗案小幅下降8.33%，下降趋势小于整体金融犯罪案件；因连续多年开展刑事司法领域相关专项行动等原因，非法经营（金融业务）犯罪、保险诈骗罪、妨害信用卡管理罪等部分罪名案件下降趋势明显；洗钱罪案件量回落28.57%。
从案件情况看，非法集资案件略有上升，在金融犯罪案件占比保持七成以上，借助私募机构实施犯罪案件仍较多见，针对特殊群体“量身定制”、追逐社会生活热点的非法集资行为仍有发生；新型金融投资诈骗呈现诈骗名目和手段的双重“升级”，不法人员利用花样繁多的金融产品和科技手段等名目“加持”，并操纵市场、通过自买自卖手段增大标的物价值，使得投资者甄别防范难度增加；操纵证券市场犯罪成为交易型证券犯罪的主要类型，并购重组环节成为财务造假发案重点领域，利用新三板等新市场犯罪明显增加；外汇类和非法支付结算类犯罪手法翻新，利用虚拟货币跨境转移资产风险隐患凸显，参与犯罪的主体呈现多样化特征；针对普惠金融领域的贷款类犯罪频现，以非法贷款中介为“枢纽”形成集中性作案；新型保险犯罪多与电商平台等新兴经济业态紧密相关，保险行业犯罪风险与其他领域发生勾连。
案件反映出监管“缝隙”及新型犯罪手法法律应对不足
《白皮书》剖析，随着我国对金融犯罪活动惩治力度不断加大，一些犯罪组织开始采取境内与境外勾连串通犯罪的方式，逃避刑事打击和侦查。金融犯罪人员通过故意增加犯罪环节、延长犯罪链条，进一步加大资金监测、追踪和穿透难度，加之金融犯罪网络化情况严重，也导致追赃挽损困难。
此外，黑灰产业链卷入金融从业人员，掌握资金和业务优势的外部居间力量因缺乏有效管理约束容易失控，进而可能造成金融机构被“反噬”。《白皮书》指出，金融领域法律供给和监管效能需进一步增强、提升，监管规则亟须完善、明晰，对非法金融活动的识别能力也需增强。
上海金融检察工作举措
依法从严打击金融犯罪，防范化解金融风险。持续落实最高检“三号检察建议”，从严打击涉众型金融犯罪，对财务造假等证券犯罪进行一案双查和全链条追诉，重点打击涉嫌违法犯罪的上市公司实控人、控股股东及职业操盘方、配资中介等。积极探索数字监督手段助力法律监督，对贷款中介、保险领域黑灰产和互联网金融犯罪等重点金融领域犯罪风险开展专项整治。
细化落实全面注册制等检察服务保障制度体系，着力提升证券检察工作效能。2023年，上海市检察院制定出台《关于服务保障全面注册制改革的实施意见》，细化四方面16项举措，进一步提升资本市场检察履职效能；和证监局、市公安局等部门进一步完善协作机制，形成打击证券违法犯罪合力，有效维护证券市场秩序；联合市网信办、上海证监局开展“清朗浦江·网上非法证券活动治理”专项行动，督促清理非法证券活动信息9万余条，处置违法违规账号1.2万余个，牵头市网信办、上海证券同业公会发布本市互联网证券信息服务企业合规指引，在此基础上，还与市网信办、上海证监局签订合作备忘录，进一步开展对网上非法期货和衍生品交易的清理和处置。
多方协同及早识别和预警新型金融犯罪，推进新金融问题溯源治理。准确把握合法金融创新与金融违法犯罪界限，联合监管司法协同开展对新型金融犯罪识别和打击，聚焦犯罪前沿趋势畅通信息共享机制，多方共研新型金融犯罪认定标准，强化金融风险防控精准度。
逐步探索金融检察综合履职范式，全面提升队伍专业化建设。发挥证券期货金融犯罪研究中心、银行保险金融犯罪研究中心、金融创新检察研究中心及专业化办案团队作用，邀请高校学者、实务专家解读法规政策，并就新类型、疑难复杂案件开展学术研讨；受最高检指派，上海市检察院检察官作为中国专家代表参加反洗钱国际标准“资产没收及强制措施”的修订项目并发挥积极作用；不断推进警示教育和法律服务工作，提升金融从业人员廉洁自律和规范执业合规教育水平，积极开展金融消费者保护工作，通过发布上海金融检察白皮书等形式，向社会公众通报上海金融犯罪案件发案情况趋势和典型案例，开展“守护钱袋子·护好幸福家”防范非法集资宣传月活动，加大防范非法金融活动宣传力度。
下一步建议
针对案件中反映出的问题，《白皮书》提出相关建议：要加强涉外法治研究，守住开放条件下的金融安全底线；加快形成金融检察综合履职范式，以数字检察赋能提升检察专业素能；进一步完善金融领域监管统合，防范化解金融风险；健全金融领域行政执法与刑事司法衔接机制，协同治理金融生态环境；继续强化金融机构风险防控和合规管理，强化审慎合规经营理念；切实保护投资者合法利益，建设诚实守信的金融市场环境。
（记者江苏烨 通讯员潘志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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